张耳见状,便轻叹一声,放下了酒杯道:“昔日赵将廉颇,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归。廉颇不忿,宾客却对他说,天下人与人相交,就好比市场做生意,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
他惨笑道:“没想到,我张耳,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
此言一出,那些宾客顿时尴尬了,这是在说他们不仁不义啊。
一个高鼻梁,留着美须髯的大汉愤然起身,此人三十出头,因为素来好酒,已经喝得半醉,脸色熏红。
大汉一擦须上残酒,用他那声线独特的楚国沛泗口音,大声说道:
“我素来敬重信陵君之名,听闻张君乃是信陵旧客,继公子之志,便从沛上至此,食于张君门下。虽然作为门客才数月,但大丈夫,当重然诺,守信义,如今门主有难,身为宾客,岂能弃之而去?”
他一拱手,大声说道:“张君若要率众御秦寇,沛县刘季,愿追随之!虽死不悔!”
此言一出,其他门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群起响应,这刘季虽然才来了几个月,但因为他为人豪气,在宾客里颇有影响力。
话虽如此,但刘季心里想着的却不是以死相报,而是……
“事情不妙啊,秦军势大,外黄小县,恐难以抵挡,乃公且杀个把秦人,对得起张耳这几个月的酒肉,就该伺机跑路了!”
……
PS:秦之灭大梁也,张耳家外黄。高祖为布衣时,尝数从张耳游,客数月。——《史记.张耳陈馀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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