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必要做那些让双方不愉快的事，女士，你打算在我的梦境停留多久。”克劳思考了片刻，用了欲擒故纵的说话口吻。
他此时的想法比较矛盾，既想她离开，又想她留在这里。
再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也快失去耐心了。
毕竟猎魔人只是一份工作，他没必要为了调查堕兽教，去全身心投入。
圣石虽然是好东西，贵族也是好身份，但不值得豁出性命争取。
和梦魇交谈本身就足够危险，尽管她目前没表现出恶意，谁又能保证她下一秒会做什么，拖得太久对自己没好处。
“只能说，你的梦很特别，特别到吸引了我，这是为什么呢。”黑女士扫视周围建筑，给出了不算回答的回答。
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克劳腹诽了一句，不禁反思，选择和她交流，会不会是个错误决定。
黑女士重新把视线停留在克劳身上，轻佻又缓慢地开口：“你也许不知道，从你捡到这个配方开始，你就靠近了一个漩涡边缘，越是靠近，越是会把你带进深渊。”
“女士，你是在考验我的理解能力吗，你难道想说堕兽教很危险。”克劳故意惊诧地问道。
危险是必然的，堕兽教已经被怀疑和一个国家有牵扯，等奥莉安娜那边验证了，就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了。
到时肯定会离得远远的，又怎么会去靠近。
“至少他们的报复心很强。”黑女士露出神秘笑容。
“我猜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克劳想起了她说闯入堕兽教的梦里去捣乱。
黑女士没有正面回应，笑着转身，旁边忽地出现了次元缝隙：“差点忘了，我还有事情要办，祝你做个好梦，下次再见。”
事情要办……克劳望着她的背影，道了声别：“再见女士，非常感谢你的提醒。”
话音落下，她已经离开了梦境。
欲擒故纵失败了，她没有那种叛逆心理，不会与人对着干。
可惜没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虽然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她的出现完全在预料之外，都没做什么心理准备。
但还有机会，她说了下次再见。
后半夜是个平静的夜晚，克劳正慢慢消化黑女士说过的话。
往好的方向想，她可以看做是堕兽教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发展成友军也不是不可能。
…………
一早醒来。
克劳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罗伯斯的炼金术。
他的炼金术能看穿谎言，如果得到它，能给自己提供十分关键的帮助。
以后和黑女士交流，就不用担心她说谎。
问题是，罗伯斯会把炼金配方大大方方告诉自己吗？
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利益可图。
这么看来，寻找其它途径，获取类似的炼金术更加现实。
“比如交易炼金配方的地下黑市，拍卖场也行。”克劳拉开窗帘，站在窗前小声自言自语。
不计算股份，他目前的家当只有一千多金币，大部分在银行。
还不清楚炼金配方的价位是什么样的，有必要去了解一下。
那些跟心理有关，或者攻击性强的炼金术，都在他的考虑范围，能直接提升战斗力的最优先。
这件事的难点是找不到交易场所，克劳意识到，除了奥莉安娜，自己在塞维亚都没个熟人。
他怀念起坐半小时马车，就能见到维森的日子。
两手空空离开了旅店，克劳去了火车站，准备回炼金师高塔的洋房，慢慢想办法。
接近下午的时候，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了熟悉的屋内布局和那些镜子。
艾茵听见动静，从她房间探出个脑袋：“克劳先生，你回来了。”
依旧是脑袋在外面，穿蓝白女仆衣的身体在里面，中间隔了一扇门。
“嗯，忙了不少事。”克劳笑了笑道。
“你好像看起来很高兴。”
“因为又能吃到你做的菜了，我这两天吃的东西都没让我满意，还卖得非常贵。”
火车上的水果罐头和面包，景区餐厅量少物劣的烤肉等等，没有一个留下好印象。
“明白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这样会有一种开盲盒的惊喜。”
“好的。”
简单和她聊了几句，克劳把食材的事交给了猫头鹰，让它去后勤传个话，反正它经常干这个。
“小艾茵，多煎几块牛排怎么样。”在那之前，猫头鹰站在桌面，用翅膀挡住嘴，对艾茵说着悄悄话。
克劳摇了摇头，没有拆穿它的小心思，不过它真的越来越不节制了。
随着体重增加，它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时间长了，会感觉不舒服，发酸。
以后都有点不想带它出门了。
他可不想某一天变成高低肩。
克劳上了二楼，把潮汐海螺摆在写字台上，犹豫要不要联系奥莉安娜，找她咨询炼金配方的交易场所。
想想还是算了。
购买炼金配方这种事，不要让身边太多人知道最好，是一定程度上的秘密。
就连炼金材料，他都不想去找罗伯斯了。
有句话叫事不过三，频繁了容易看出问题。
无论是炼金配方，还是炼金材料，他都需要那种交易时戴上面具，能隐匿身份的地下场所。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贵族身份的重要性，一旦成为贵族，主动来巴结的商人肯定不会少。
思考间，克劳突然想到了那位女作家，雪菲·卡勒特，以她的知名度，说不定认识塞维亚的贵族。
自己算是救了她一命，找她帮忙，应该不会拒绝，并且保密。
记得她住的地方，是玫伦公寓。
“这是个好的开端。”克劳嘴边勾勒点点微笑。
晚上享用了艾茵烹饪的丰盛晚餐后，结束了平静的一天。
睡觉时，黑女士没有闯入自己的梦境，她好像只对炼金术创造的梦境感兴趣。
不怕她闯入，只怕她一直闯入，又怕她永远不闯入。
这样的心情，复杂到堪比男女感情纠纷。
…………
早晨，玫伦公寓。
克劳没有合适的借口去欺骗保安，无法从大门进入。
就用了不正当的方式，潜入黑影爬墙，最后站在了雪菲·卡勒特家门口。
咚咚咚！
伸手敲了几下了门。
他今天穿了黑色哥特装，那次在教堂救人，就是穿的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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