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献丹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陶弘根本不想再提。
司马冲连忙解释道:“陶公误会了。孤王此来,乃是求购陶公新出炉的丹药的。”
自从思路被陶旭打开之后,这几年陶弘潜心炼丹,生意已经是越做越大。各种品类各种功能的丹药层出不穷,建康上流社会都以在宴会上能拿出陶公炼制的丹药为荣耀。现在的黑市上有价无市,想要得到陶弘亲手炼制的丹药除非提前预约。
一听司马冲是来买药的,陶弘松了口气。
“殿下消息这么灵通么?在下刚刚出了一炉玉春丹,最是养颜驻容。”陶弘一边用抹布擦手一边随口说道。
“养颜驻容?不不不...其实孤王所求的是...”司马冲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在陶弘耳边说了一通。
“不是吧?”陶弘听完表情复杂,他好奇的问道,“殿下春秋正盛,龙马精神,竟也需要那种丹药吗?”
陶弘的表情很是微妙。但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冲也无所谓丢不丢人了。
“不瞒陶公,这一年多孤王为天子搜罗美女,自己却也是流连花丛,如今旦旦亏伐,有时已不能振作。即是能振,终不能持久。”司马冲一脸孔的不好意思,“孤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陶公这里或有良药可以相助了。”
陶弘听了沉吟不语,上次他答应献药是出于陶旭的安排。如今司马冲主动找上门来,他吃不准来意,所以不敢轻易答应。
“殿下既是求上门来,在下若是执意不允,也怕拂却了殿下的盛意。”陶弘打了个马虎眼,表示现成的丹药没有,等他炼成了再通知司马冲便是。
司马冲一看陶弘要推搪,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用锦缎包裹的精美玉佩塞进了陶弘手里。
“这是孤王新造的龙纹玉佩,价值足有百金以上。”司马冲又开始了苦苦哀求,“陶公若能舍出数粒,孤王还愿意另付酬劳!”
说完,他起身深深一揖到地。
看司马冲这么可怜,陶弘多少也能理解他的自尊受到了打击,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好吧,可在下预约已满。可能需要...”看着司马冲哀切的眼神,陶弘又软下心来,改口说:“大概两旬左右的时间吧。”
两旬也就是二十天左右,勉强还来得及!
司马冲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感谢。
辞别了司马冲,陶弘望着远去的牛车长叹一声。
“公子,这东海王殿下似乎和隔壁很熟络啊!”陶猛凑了上来,把他看到司马冲进府前和隔壁汝南王司马统热聊的场景都告诉了陶弘。
司马冲平素一向以酒色示人,就是个沉溺于享受的纨绔子弟,对于朝政的影响力基本为零。虽然去年火线提拔了司马无忌,但那之后又和皇帝狼狈为奸,在府邸里广蓄娇姬美妾,让朝野上下大为失望。陶弘原本对他也没什么警惕心,可一听陶猛说他和司马统沾上了关系,立刻吩咐陶猛对自己的邻居多加注意。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庾冰疲倦的合上了卷宗,江虨连忙上前替他捏肩捶背起来。
“中书,还是先把晚餐端上来吗?”江虨问道。
江虨知道,庾冰这个工作狂的习惯就是在每天工作结束后再整理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计划,这样办起事来效率更高,所以每天的晚餐一般都是在办公室解决。
“不!”庾冰推开了江虨,反而让他更衣,“今天咱们去望天阁~!”
“望天阁?”江虨一脸的震惊。
平时的庾冰减衣缩食,生活极为简朴,别说去那些奢华的饭馆了,就是晚饭加个菜都舍不得。今天突然提出要去望天阁,一定是去宴请极为重要的客人。
当下江虨不敢怠慢,连忙替庾冰换上了华丽的宴会装,簇拥着上了车,直奔秦淮河边的望天阁。
***
如今的望天阁比起两年前生意更为火爆。
随着东晋对北方的战事节节胜利,不少北地的食材也逐渐流入了江南。建康城的不少饭馆都丰富了菜品,望天阁也算是其中的翘楚。
中书监庾冰驾临,那是酒楼莫大的荣耀,可庾冰早就在事前吩咐过,不许对外张扬,因此酒楼的伙计也只是带庾冰从阁楼外的楼梯悄悄地绕到楼顶。
望天阁的顶层是一间仅供十余人用餐的房间,但偌大的房间里除了诸葛恢外,就只有一个四十岁不到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青色直缀,跪坐在席前,正在与诸葛恢交谈。
“啊,季坚到了!”诸葛恢坐在主位,一看庾冰和女婿到了,连忙招呼男子起身相见。
“在下太原王述怀祖,见过诸公。”男子恭敬的行礼道。
江虨一听王述的名字立时便肃然起敬。
王述出身名门太原王氏,他的父亲王承乃是东晋开国的南渡第一名臣,其名望尚在王导之上。王述年纪轻轻继承了父亲的蓝田侯爵位,世人称他为“王蓝田”。
像庾冰这般身份的人是不会主动自我介绍的。
“这位便是当今中书监庾公!”江虨代为介绍道。
“见过庾公!”
庾冰却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他高兴的拉着王述的手一同坐下,仔细的嘘寒问暖,“怀祖从宣城来,可曾见过桓元子?”
提起桓温,王述连连摇头。在他的眼里,桓温不过是个粗鲁的军汉,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交往的?和桓温交往简直掉了他太原王氏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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